2011年12月18日 星期日

【雲門】家族合唱

昨天下午看了雲門家族合唱。1997年的舞作,2011年重演。

為了省錢,我犯了兩個錯誤:(1)買最低票價包廂的位置。(2)沒有在開演前買節目單。

家族合唱,是臺灣這塊土地上的集體記憶(尤其是二二八事件),用了大量的影像(從兩千多張照片中選出來的),以及大量口述歷史旁白。

三樓包廂,看不見完整的投影螢幕(只看得到畫面下半段,幾乎看不太懂也很難猜測照片的內容)。口述歷史旁白有各種語言,國語、河洛語、客語,以及令人意想不到的第一段口述歷史:達悟語(雖然我聽不懂,但是聽到腔調就知道那是達悟語)。這裡面我只聽得懂國語和不到50%的河洛話,因此無論是在影像或者語言上都有很大的障礙。

也就是說,我能完整看到的,只有舞台上的舞者而已。

偏偏家族合唱是早期雲門的舞作,當具像和抽象彼此穿插,在不知道舞作標題,看不到完整照片影像,也聽不太懂旁白的狀況下,看舞,真的變成用猜的。

抽象的部分一開始我看不太懂,但李靜君的「黑衣」用一隻手跳舞,手的故事和表情撼動全場。具像則穿插了大量臺灣民俗活動(舞獅、乩童、神轎、燒王船、放水燈)。然而隨著舞作的進行,我越來越心驚──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舞台上的白色倒地人形輪廓,隨著時間逐漸消逝(歷史事件消失在荒煙蔓草間?);畫完白色輪廓後舞者起身的姿態,卻有著被接引離開,放下一切的平靜。

燒王船的「乩童」,吳義芳(也是九歌裡八分鐘不落地的雲中君)介於人、鬼、神之間的狀態,再次撼動人心。

特別喜歡「洗臉II」,投影機映照出一張張年輕的臉,紀念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。裝滿水的臉盆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想到奈何橋與孟婆湯,淨身完即使還有千言萬語,也只能轉身離去。劃下句點的王維銘,將臉盆的水往身上一倒那個瞬間我的眼淚突然掉下來了。

最後一幕水燈,讓我想起九歌結尾的燦燦燈火。無論家族記憶或個人記憶承載著如何難以言說的千言萬語,逝者已去,活著的人如何放下傷痛,好好悼念亡者?

舞作的後勁很強。看完舞才去買了節目單,並深深懊悔沒有在開演前先好好讀過演出內容。

等雲門再重演家族合唱,我必然要重看一次。並且,要坐在可以完整看到舞台畫面的位置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

 
Blogger Template Layout Design by [ METAMUSE ] : Code Name BlackCat 2.0.0